10年前，霍普维勒（Hopeville）小学是美国康涅狄格州沃特伯里市成绩最差的学校之一。去年8月，当地报纸《Republican-American》的教育记者迈克尔·帕佛发现霍普维勒小学在州统一考试中表现出色——学生成绩优秀率达100%，他产生了怀疑。

帕佛与几位有强大话语权的编辑一起展开调查，并最终说服州政府调查员进行详查。9月，调查人员得出结论——霍普维勒小学考试成绩的“极端上升”部分是因为教育者主导的作弊。在重新举行的考试中，学生所得成绩急剧下降。去年12月，该校校长辞职。

过去的2011年，对美国而言或许可以被称为“考试丑闻年”。这一年，美国多地的媒体和官员调查发现了教育者在考试中作弊的证据，公立学校处于炮火攻击下。

更多怀疑

根据披露出来的情况，在“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案（No Child Left Behind）以考试成绩评价教师的近10年里，学校“竭力”提升学生在州数学和阅读标准化考试中获得“优秀”的比例。

在乔治亚州亚特兰大市，《亚特兰大宪章报》（Atlanta Journal-Constitution）调查“不正常”考试成绩3年后，去年7月州政府的调查发现，178位教师和校长在过去10年里参与考试作弊。近日，该州多尔蒂县11所学校的教育工作者又被发现参与了作弊。

在首府华盛顿，《今日美国》（USA TODAY） 去年3月调查后对超过100所学校的成绩提出了疑问，联邦调查人员正在帮助开展一项全市性的数学和阅读考试成绩调查。

在新泽西州的卡姆登，去年11月，学区官员们向一位前任高中校长支付了86万美元以求和解，该校长宣称他的上司强迫他修改学生的考分。去年7月，对标准化考试成绩的分析发现考卷上答案“从错改到对”的比例很高后，州政府官员下令对34所学校开展调查……

正如在亚特兰大和华盛顿发生的那样，在新闻机构们从统计角度分析出不正常的成绩涨幅后，事件的真相被披露出来。去年12月，因为当地一家媒体对学校考试作弊的调查，新泽西州教育部向这家报纸支付了40290美元的法律咨询费，以制止报纸在关于过去3年“成绩涂改分析”的报道中提到学校名字。

“对不正常考试成绩的怀疑还有很多，必须继续质疑并发掘。”美国公开公平考试中心（National Center for Fair and Open Testing）的鲍伯·谢弗表示。

媒体调查

受《亚特兰大宪章报》所做的长期系列调查报道的推动，乔治亚州政府在去年7月公布了一项由乔治亚州调查局开展的大范围考试作弊调查的结果。这是对公立学校作弊进行的耗时、耗资最多的一项调查：超过50名调研员调阅了80万份文件，并进行了2100多个访问。最终，他们发现整个地区有一种“恐惧、恫吓、报复文化”，迫使教育工作者偷偷摸摸地告诉学生正确答案，并在学生上交试卷后对错误答案进行涂改。

这项调查报告将考试作弊称为“一个公开的秘密”，并特别提到在一所学校，一群教师甚至举办了一个涂改答案“联欢会”。

但调查者的工作还没完成。近日，出版人迪尔又调查发现乔治亚州多尔蒂县的11所学校参与作弊。他说这些发现“描绘了一幅可悲的画面——孩子们的能力未经过真实或公平的评估就毕业了”。根据乔治亚州法律，在考卷上动手脚的人将因公共文书作假罪被判处最高10年的入狱监禁。

教师涂改学生答案，在华盛顿也是“流行”做法。《今日美国》调查发现，在2008年至2010年，华盛顿103所学校至少有一次“纠错”率超过平均值。某校参加2009年阅读考试的班级，有80%因为过高的“纠错”率被电脑扫描标示出来。某校7年级一个班中，平均每个学生有12.7个答案由错误改为正确，而华盛顿7年级学生平均“纠错”不到1个。

在沃特伯里市，帕佛发现，曾长期是康涅狄格州最落后两所学校之一的霍普维勒小学，在2011年的考试成绩不仅超过了沃特伯里市其他学校，还超过了康涅狄格州多数小学。因为霍普维勒小学的改善，学区官员已获得表彰和额外资金，所以他们并不欢迎帕佛的问询。“他们已经为这所学校举行庆祝活动，所以对说出利害关系感到犹豫。”帕佛表示。

在帕佛开始针对考分的调查后，霍普维勒的校长玛利亚·莫尔思罗普就实行“一级防范”，但帕佛坚持不懈。他的调查最终说服康涅狄格州教育部办理此事。教育部在去年9月公开了44页的报告，披露关于的作弊的“充足、可信的证据”：教师们提前得到考题，监考者帮助学生涂改错误答案，在一些案例中，答卷以学生的笔迹开始却以其他人的笔迹结束。

未知影响

去年秋季开学时，霍普维勒小学有17位管理者离开。校长莫尔思罗普去年12月辞职。12位教师每人将扣掉20天的工资，并必须在今年花费25个小时指导学生。

但揭发此事的《Republican-American》编辑乔纳森·凯洛格希望州政府能进行更深入的调查。他说调查人员从未调取任何霍普维勒小学教师们的笔迹样本，去确定谁在答卷上作假，目前还不清楚是否有教师的从业执照会被吊销。

尽管2011年类似的调查是大新闻，但披露出来的内容是否会对公共政策产生长期影响还不明晰。《亚特兰大宪章报》的政治分析家马克·莱姆普金认为，“任何损害考试可信度或看上去损害考试可信度的东西，都将对改革产生影响。” 

这些丑闻在去年8月走进公众视野并成为焦点，当时数千名教师在华盛顿聚集，反对以学生考试成绩为主的教师评价标准。他们告诉公众，过去的10年对教师们而言是恐怖的10年。

即便批评家指责“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案”的压力生出丑闻，但是全国的支持者，包括前任华盛顿学校总监米歇尔·李，仍在劝说立法者将教师工资与评价与学生的考试成绩更紧密地联系起来。

“2011年是很重要的一年。”位于华盛顿的教育智库——托马斯·弗德汉姆协会（Thomas B. Fordham Institute）的迈克·派崔利表示，考试作弊事件“在短时期内是大新闻，但我不认为它会改变公共政策的方向”。派崔利承认丑闻与其实际影响的分裂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认知不协调”。

立法者仍然“方便”地将教师工资与考试成绩挂钩。他们知道新一代在电脑上作答的考试将难以耍花招——到2014年英国将没有纸质卷子，多数考试在线完成，这样教师就不能把考卷带回家。同时，新考试将最大限度减少答案容易被涂改的多项选择题。（编译自《今日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