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5日,华中科技大学教科院教授周光礼新书《中国博士质量调查》在武汉面世,调查披露大多数博士生称导师为“老板”,有的导师把博士生当作廉价的高级劳动力。60%的学生认为,他们承担了导师课题一半以上的任务,有些导师的横向课题100%由学生完成。
“导师老板”具有一定普遍性
不光博士生称导师为“老板”,硕士研究生同样称导师为“老板”。早在7年前,《教育》旬刊记者在高校接触到的研究生,都普遍叫导师“老板”了。
一位西安电子科技大学毕业了的网友给《教育》旬刊记者通过邮箱发来了他的“研究生生涯”:
“身为研究生,我不是去搞学术科研,却是给‘导师老板’天天卖命的干着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体力活’,没什么休息日,有时还睡不好觉,从早上8点一直干到晚上10点半以后。从来没有接受过老师的学术指导,有时作为‘老板’的导师象征性地给过几个铜板。在‘导师’面前,自己连民工都不如,和包身工无异。不能出去实习,出去实习则任何事情都不管,包括毕业;天天要来实验室,不去实验室就是浪费时间,就不是做正事,其毕业问题就有待斟酌。更可恨的是,面临毕业要找工作了,我没有时间去准备。我还得做这些耗时的‘体力活’。我敢怒不敢言!我还得毕业,我得拿到我的硕士学位证,我还得忍。忍到哪天我跳出火坑。这就是我的研究生生活,这就是我的‘导师老板’。”
“导师的用人意识强烈,而育人意识相对薄弱,情况还有一定的普遍性。”日前,中国科学院常务副院长、研究生院院长白春礼在中科院研究生院第四次工作会议上指出,研究生称导师为“老板”,希望这个“老板”的称呼只是调侃,而不是指真正的雇佣关系。
导师何以变“老板”
“导师对我们有生杀予夺的权力。”研究生靳晧(化名)说,“论文能否过关,能不能拿到学位证,都是导师说了算。”因为得罪导师而日子很不好过的例子,他们都听说过,所以,他们怕导师,敢怒不敢言。
给导师“打工”,学不到东西,如果收入能多点,靳晧心里也会好受一些。他曾经多次鼓起勇气想请导师加点工资,但一次也不敢开口。
现在同在一所大学读不同专业研究生的李斌和邹博(均为化名),曾是本科时期的同学。“一天邹博告诉我,他必须每天按时去实验室,还要签到,每周五交一份本周的‘学习’总结和下周的‘学习’计划给‘老板’。”一重点大学的研究生李斌告诉《教育》旬刊记者。
而在学校附近软件园区的企业兼职,对邹博这样曾经在软件公司工作过的人来说,一个月挣个3000元左右不成问题。
“老板”不能天天待办公室监工,于是想了一招,要求学生签到。缺勤多少次就要有说法。
邹博所在的学校,研究生导师的任务,除了在专业方面对学生负责,学生的日常管理和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也是学校专门文件规定的工作任务。“我们的论文发表、外出实习、请假干嘛的,都需要导师签字才行。不光是毕业答辩导师不给签字不让毕业的问题。”
“这样的导师只是少数”
“大部分博士生称自己的导师为老板,并不说明大部分导师真的就是‘老板’,很多只是学生随大溜的叫法。”大连理工大学人文社科学院的传播学教授郑保章并不赞同媒体的炒作,他向《教育》旬刊记者强调:“媒体公开的案例都是一些极端的个案,为了引起社会对相关问题的关注,进行了过分的渲染。纯粹只是让学生干毫无意义体力劳动的导师、不给学生补贴的导师,这样的导师只是少数。”
“研究生参与导师的科研课题,本身就是研究生培养最重要的形式。”郑教授说,“尤其是纵向科研课题,不是谁都有机会参与研究的。纵向科研课题一般是国家、地区比较重大的课题或者前沿的课题。而且参与过课题的研究生,毕业找工作时更受欢迎。”
时评作者刘海明、武慧在“红网”发文《换个角度教授老板的“剥削”》:“研究生研究生,顾名思义,你不纯粹是学习课程知识的,需要在导师的指导下搞研究的。而导师手中的项目,刚好是将书本知识应用于实践的一个媒介。也就是说,研究生打工‘受剥削’的过程,正是从事研究工作的过程。”